我问老徐要那么多钱干吗。大概尴尬地冷了十几秒，老徐说：“我前妻……她……”前妻，这两个字让我心头发凉。

他吭吭哧哧说了半天，我才明白，夏俊凡小同学要从电影学院毕业了，要做毕业短片，学校给的资金已经花光了，她打电话给老徐向他借钱，“她都哭了……我想她肯定很难……”她知道老徐没钱，所以她才哭，她等着老徐告诉我。

其实我手头没钱，我的钱都被扔进了一个他们说稳赚的股票，剩下的一点儿钱必须留着，以备暹音怀孕期间有什么不时之需。这五万元，势必是肉包子打狗。如此这般的现实，也让我不能再向我女朋友借钱，更不能向方丹求助。

我打了两个电话给财务，对方支支吾吾唧唧歪歪，半天才说，好吧，可你月底能还我么。我说没问题吧。

然后又给老徐打电话说，你来拿吧。他说：“我去不了，我人在广州呢。我让她自己去拿。”我刚要说，别，你别让她来。他的手机就断了。再打过去已经由一个女声播发了欠费声明。

我去拿了钱，签了支取单，出纳看看我，没说话。

拿着一包钱，回去坐在自己的皮椅上，心神不宁，直到秘书说，有位夏小姐找您。我一本正经地说，你让她进来吧。

天已经开始冷了，可她还露着一对儿肩膀，跟上次我见她的印象一样，仍然像个雏妓。我把钱推到她面前，她把宽大夸张的墨镜推到头上，微微撅着她过红的嘴唇，从信封里面一叠叠拿出来，看着又不数。我该说点儿什么，比如，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为什么打扮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过我的孩子？你可以恨我，可你不该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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