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直接去医院，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暹音，倒是在楼道里遇见方丹，随口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他说小白正闹，晚点儿再回去。

我忽然停下看着他，问：“打算吃什么？”反正暹音要九点才下班。

他说了我梦里那个西餐馆。我过了段时间才说：“还是吃别的吧。”他笑着说，好。

我寻思着是否该把那个梦当个笑话讲给他听，而终究没讲。吃饭的时候别扭了很久，被绿芥末呛得两眼通红了一阵，直到三杯清酒下肚，才能跟方丹说话。

方丹从他刚才拎着的袋子里掏出两本书，《40周孕期全程手册》《孕期营养》，说：“给。”我的表情一定相当尴尬，可他像根本没注意，“别人给的。”

我随手翻了翻，这种具有现实感、紧迫感、带有倒计时意味的东西立刻让我的胃口消失了大半。

“生下来吧。”方丹说。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说。孩子是一回事，伺候孕妇是另外一回事，伺候孩子则更是……

他没理我，夹了一片三文鱼。我忽然带着一脸坏笑，看着他说：“你上次说不能有孩子是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他也笑了，说，“我发现我是我爸亲生的之后就做了输精管结扎。”

他看着我，我愣了一下，“胡说……别恶心了……”我说。哪会有傻逼做这等蠢事。

“我对你从来都实话实说。”他竟然还吃得下去。

“什么时候？”

“结婚之前。”

“为什么？”我觉得我的身体都从椅子上抬了起来。

“不想有我的孩子，不想有任何可能性。”

“是真的么？”我问，“有人跟我说咱们高中的那个校花怀了你的孩子才退学的，那是真的？”

他看着我眨了下眼，说：“那跟我没关系，况且她也没真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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