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坐在酒吧的一个昏暗角落,穿着黑衣服,头顶微秃,像潮湿夜雾里的一盏破街灯。酒吧里面的人不多,惟一的一台电视机从低矮的天花板上垂挂下来,像一串葡萄闪着古怪的蓝光。
酒吧的老板坐在高高的吧凳上,不时和那个男人交换一下眼色,他们都在看一场足球转播。
夜已深,男人用苍白的手指捻灭最后一根烟,离开了酒吧。
老板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玻璃窗外黑黝黝的街道上,摇摇头。
城市的夜幕总是能造成恐惧和诱人堕落的气氛。街道像一卷展开的安静的手纸,每一个拐弯角都有一个垃圾箱,偶尔一只猫走过门前的台阶,睁着像水银一样燃烧的眼睛。每一扇紧闭的窗户后面不时会传出柔情的呻吟,下流的叫喊,疲惫的咕哝。
他闭着眼睛在街上走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正走在一条窄小的坚硬的河床上,虚幻的水包围着他的身体,平静的流淌。他的身体里也有东西在流淌。他喜欢体验这种静止的状态,静止存在于有条不紊的运动中,但却不会让你有任何运动的预感,它是死的。
很快地,他撞在人行道的栏杆上,睁开了眼睛。
他的寓室是那种普通的工房。两间房子。墙壁上残留着前任房客的小孩涂抹的蜡笔画,密密麻麻的小房间连着小房间,透出一股孩子气的疯狂劲,出于莫名其妙的赞许之意,他一直留着它。
他的画室和卧室并在一起,摆放着凌乱的画架、画布、颜料、画笔;紧靠墙角的床很大很白,有关异性的记忆却不多。
他掀开盖在画布上的白色床单,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副未完成的油画,水中的处女。一张光洁如花的女人脸凸现于晦暗的背景中,一层浴室里特有的雾气笼罩着画面,但这并不影响你观察到女人脸上那种内弗提提式的优雅神情。他盯着这幅画,目光阴郁,怎么都记不起那女人的身体,除了她的脸像一朵有毒的花,闪闪发亮地飘在浴缸的平静的水里,他无法再往下画她的身体了,这是一副令人伤感的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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