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妮顽强地成长着,童年有许多的乐趣,野地里的牵牛花、蒲公英,山上的野果,田间漫天飞舞的蜻蜓和蝴蝶,用蜘蛛网和竹竿自制的捕蝉的工具,还有自己孵化的蚕,养到它飞出茧壳,在纸上留下黑黑的小蛋。还有秋平掏的鸟蛋和捕获的麻雀,秋平从地形复杂的山壁上给她摘下的从来没见过的小花,和秋平一起去到很高的山上,挖回来种上的杜鹃花或麦冬草,都带给了泸妮很多的乐趣。
还有大雨过后,秋平会带了她去村外的大核桃树下,捡有可能被雨打下来的核桃,拿回去,在青石板上把核桃的那层青皮磨掉,几个核桃,就把人的手和嘴都弄黑了。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还会捡到被风吹下来的没长毛的小麻雀。他们把它带到秋平的家里,用废布给它做个窝,喂它吃饭粒。但它总是不吃,只张了嘴惨烈地叫着,叫得泸妮和秋平张皇失措,忙不迭地去给它挖小虫,它依旧不吃,依旧惨烈地叫着,最后就死了。秋平和泸妮都很伤心,他们用一个小火柴盒把小麻雀的小小尸体装上,埋在了那棵玫瑰花树下。
他们还会去河边去寻找漂亮的鹅卵石,寻得非常地认真,找到一大堆鹅卵石,有的有大馒头那么大,然后两个人都觉得太多了,就开始精简,挑剩下的一些泸妮宝贝一样地装在衣服袋里,一回家那些鹅卵石就被泸妮给忘了。
泸妮的友好是只给秋平一个人的,在很小的时候,泸妮就听见同村的小孩叫她野种,刚开始她不知道野种是什么意思,慢慢的,她从他们恶意的笑里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有一次,她也证实了那句话确实不是一句好话。那次她和秋平一起,清平家去镇上赶集,买了肉,照例地来叫泸妮过去吃饭。秋平依旧牵了泸妮的手。几个鼻涕和灰都糊在脸上的衣服脏得结了板的男孩指着泸妮,脸上带着那种恶意的笑叫着:“野种!野种!”秋平默默地又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就向那个叫得最响的男孩扑了过去,一阵好打。泸妮看着几个人打秋平,吓得哭了往秋平家跑,跑去告诉秋平爸说他们在打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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