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夜了。
天上没有半颗星辰,四周寂静得像死域……意识到刺骨的寒冷,含青拉起滑落到腰际的毯子,望向帐内明亮处──她看到耶律炀已经起来,身边的侍女正侍候他披上最后一件紫貂皮裘。
「醒了?」耶律炀转回身,他已着装完毕。「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她没有回答,迷蒙的眸子望向走出帐外的侍女。
「对了,以后你不需要在王帐侍候,这些事,让她们来做就行了。」他似不经意地道。
她怔住,木然地回望着地。
往常都是她侍候耶律炀更衣,现在他这么说的意思……是不要她再侍候了?
怔茫地移开眼,无意识地盯着地面,一些话不再受控制地滑出口——─「因为是下贱的女子……所以你打算把我们这些所谓的『奴隶』丢给北方狼主,是吗?」抬起眼,她颤着声,以虚弱得几乎不能听闻的声音低诉。
耶律炀一震,慢慢眯起眼───「你听见了什么?」他问,原本轻松的脸色转为不悦。
「我说对了,是不是?」她微笑,笑容却苍白得让人觉得凄凉。
「奴隶的命运由主人来决定,你没有资格质询我做的任何决定!」他冷冷地道───对她rou体的眷恋已经是他纵容的极限,他冷酷的定力不容许她对他的影响,越过了他容忍的范围。
「您说得对………奴隶……是没有资格问些什么………」
她缩起身子,拉过被单蜷在角落边,清瀯的眼瞳黯淡,视焦冻定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彷佛封锁起感觉和意识……「我只求自己被送走的时候,能被知会一声。」淡之又淡的轻声-是那么微小和卑微。
彷佛被她的话激怒,耶律炀眯起眼,他更不能容忍的是…………她低潮的情绪,竟然能左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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