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黄土地,热得烫人脚底板。
不远处一洼一洼乾裂的田埂像在冒着白烟,蒸得地面泛起一道又一道水雾般的炫光,令人头昏眼花。
很小、很小的两个黑点点慢慢变大,蹒跚走来的是两个不到大人腰高的小娃儿,衣衫陈旧且有两、三个补丁,脚下踩着新编的透风草鞋,呼哧呼哧喘着大口气。
他们很费力的抬着一只快抬不动的竹篮子,或者说是一个人使劲的扯着篮子,另一个人很想帮忙却帮不上忙。因为他太小了,小得没力气搬动任何稍重的重物,只能脸颊涨红的扶着边框,多多少少使着小力气。
两只小小的影儿变得清晰,是一对在农村干活的小姊弟,枯黄的头发是长期营养失调所导致,粗糙皮肤有着泥土的颜色,是长年日晒雨淋在土里刨食所留下的痕迹。
「姊姊,我渴了。」
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空不出手擦汗的朱小蝉甩了甩比巴掌还小的小脸,企图把脸上、眉毛上的汗甩开。
今年七岁的她看起来不足五岁似的,几乎比竹竿还细的骨架撑不起大姊去年穿小的衣服,显得空荡荡的,得用麻绳束住腰才不像架在衣架上的衣服,风一吹就飘,远看有如衣裳长了脚,冒出细细瘦瘦的四肢和小头颅,吓得人脸发青—当是见到竹竿鬼了呢。
朱小蝉身侧是小她两岁的弟弟朱仲夏,小名柱子,一样也是骨瘦如柴的身子,浑身没三两肉,已经五岁的娃儿却因为发育得差,眼神有些呆滞,不太有精神,反应也比平常人慢一些,不仔细点瞧会以为他是小痴儿。
其实是饿的,把人饿得呆呆傻傻,没气力蹦躂自然少了灵动,能少动一下便尽量少动一下,乖巧地好似绑了线的木头人,扯一下、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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