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医院的长廊上,给非凡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眼睛和睫毛的故事。我说眼睛往往能看得见最远也是最遥不可及的风景,却看不清一直陪在他身边而且对他不离不弃的睫毛。
我叫楚楚。
可是非凡和谢辰总是唤我小丫头,从他们会说话开始一直叫到小学初中一路叫过来。
非凡、谢辰和我是同一个院子里长到大的玩伴。读书时分在一个班,他们在我面前使用频率最高的一句话是:“小丫头,给我们把作业写了。”然后丢过来本子,抱着球一溜烟就上了场开始奋战。
同桌伸过脑袋:“又给那俩小子写作业?”
当然写。因为他们都宠我,宠得要命,给我留着好吃的,带我玩着好玩的。
这种宠成全了我们十多年的感情,我们像熟悉自己的家人一样熟悉对方。
初三那年,父母因为事业的发展搬去了另一个城市。
那一年里,我不定期地给他们写信。非凡还像以前一样懒于动笔,把写了几十行字的纸装在谢辰的信里一起寄给我。简简单单的文字,轻描淡写的问候。
谢辰用的是有红色心型图案的信笺,印着徐志摩或者三毛的诗,读的时候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这种信笺三年里从没更换过。我常常笑他缺乏新意。
他说小丫头你懂什么,这叫专一。
谢辰还不时寄来一些千纸鹤幸运星之类的小东西,被我统统压在抽屉的最底层。有时候我会很长一段时间收不到非凡的一封信,谢辰说他在学校里组建了一支乐队,并正和一个叫玉的杭州女孩爱得死去活来。
非凡是那种出类拔萃的男孩,从小到大都是。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可我一点都不快乐。
第二年九月,我如愿以偿的进了那所全省最烂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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