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烧到我们脚边的那一刻,我怀里抱着扈儿坐在帐子里。
小孩子没有听过刀剑刺入人体的声音,也不知道人在生命的最后会发出怎样的喘息。
我听见他喊我,阿娘,阿娘。我低下头,跟他说,不用怕。
就是这个时候,他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金甲走进来,左边脸上隐约能看见浅浅的疤痕。扈儿猛地把头埋在我怀里。我把颤抖的手收在身后,声音有些破碎:“秦昇,你来了。”
一
草原上人人都骑马。当我们坐着轿子的时候,扈儿抬起一双受了惊的眼睛仔细地看着周围。
牧草与戈壁的边际已经能遥遥看见的时候,他慌了,带着哭腔问我:“阿娘,我们去哪里。”
我看着骑着红棕马的秦昇背影微微晃动,低头强笑:“去中原。”
我初遇他,是在十二岁那年父汗的亲宴上。那时候的柔然,强大如同草原上的雄鹰,攻城略地,广袤中原溃不成军。父汗的新王妃,是中原的公主秦湮,整个中原最漂亮的公主。
秦湮对待父汗一直都很漠然,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是来自于中原的仇恨。尽管这仇恨这样深重,她却对我很好,给我拿中原的零嘴,教我跳舞。
父汗纳妃那天,秦湮端端坐在那里,咬着下唇,一言不发。我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假意喝了两杯酒,就喝到了桌子底下。
假如我那时候不溜出去,就遇不到秦昇。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说不清楚是后悔还是不后悔。
我一出帐子,就看见一个人影悄悄遁去。我装作离开,却偷偷绕到人影后面去。
昨天晚上,父汗带着我,从山丘上爬上去,坐在那里看星星。父汗有些醉意,跟我说了许多话,他说,他从中原带来的,除了漂亮的公主,还有最博学的王子。拿来了这个皇子,就拿来了中原的根,起码有两代之久,中原就像柔然笼子里的兔子一样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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