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我无端多出一笔额外的开支。

在东京两年，我居然连续碰上两个暖冬。

秋天总是来得很早，去得却很迟。有时八月末就起了薄凉晚风，起初还显得漫不经心，悄然滤去盛夏的湿热，动作慵懒而散漫，直至将暑气风干殆尽时才猝然绷紧，冬天终于姗姗来迟--往往已近年末。

秋天懒散，冬天的拖延症严重，然而它们又有点喜怒无常的劲头。毛衣穿了又脱，反反复复，几乎没有哪天出门时是能穿对衣服的。我常见到被天气折磨到感冒的可怜同学，而第一年我也中招，第二年则学得聪明了--没有什么比一条厚薄适宜的丝袜更适合这个季节的了。

长裤内搭秋裤，臃肿笨拙，与难得攒钱买下的漂亮大衣似乎也不那么相宜。丝袜则省心得多，衬着短裙轻便漂亮，搭配外套更加容易。透明丝袜显冷，于是我更中意暗色系。积攒了深深浅浅、厚厚薄薄的灰与黑，色调自浅至深、厚度自30D至160D地在衣柜里一字排开，每天清晨打开衣柜我都感觉自己坐拥庞然富裕的丝袜王国，十分骄傲。

这本是个轻松愉快的故事。

然而有段时间--我穿的丝袜还是60D，算得上暖和的时节--我尤其倒霉地，总因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刮破丝袜。出门前换衣，袜子卡在膝盖处，我着急地用力拉扯，指甲居然“刺啦”地把袜子戳破了一个大窟窿。我换了一条，但悲剧重演。我小心翼翼地剪掉了指甲，总算没有浪费第三条袜子，可霉运并不会如此轻易地终结。有些日子往返于两个校区之间，徒步距离过长，回家后我发现皮靴边缘竟把丝袜脚踝处磨得起球。研究室的座椅没有软垫，我起身时常常比较大意，膝盖内侧蹭到塑料椅的毛刺，留下虽不起眼却也难以挽救的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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