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初的南方冬天，“雾霾”成了一个热门话题。

接连好几天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就算在白天，街对面的房子也只有一个灰暗的影子，再远一点的就只剩一道浅显起伏的轮廓线，大部分都被雾霾掩藏。

路边停放的汽车大多显得比平常要颜色暗淡许多，引擎盖上无一例外蒙了一层薄薄的灰，手指一抹就是一道清晰的痕迹。

整座城市好像被一只巨大的怪物哈了一口气，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因为雾霾的缘故，夜晚外出的人也变少了，我沿着熟悉的街道散步，只看到路边整齐停放的汽车，没看到几个人。路上空荡荡的，路灯孤独地站立在路边，灯光经过雾气的折射变成毛茸茸的一团柔光，世界变得好温柔。

明明空气是肮脏的，但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天气和环境却让我觉得内心安静和温柔——直到，有人大吼着打破了平静。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没带脑子啊？”有个男人站在路灯下，冲他身旁抱着孩子的女人火冒三丈。

女人怯懦地动了动嘴唇，但最终没有回嘴或者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有她怀里的孩子“咿咿呀呀”发出几个单音节。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夫妻闹了矛盾，直到走近一点才发现那女人有点年纪了。

她应该是那个骂她的男人的母亲，身上穿着陈旧的学生校服，显示她生活勤俭的同时也昭示她并不宽裕的经济状况。

这应该是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森林里一个普通的打工家庭吧，以出卖劳动力为生的儿子，从老家来到陌生城市为儿子抚养孩子的母亲。

在曾经的家里她或许就是弱者，操持家务，忍受暴力，抚养儿子。如今儿子长大有了孙子，她依然是操持家务，忍受暴力，抚养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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