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是踏着晨光走进那家小店的，其实作为店主的苏墨正支起半个脑袋在柜台后补眠。

“老板，我想买场雨。”

苏墨半掀眼帘，道：“雨是天数，天数虚无，本店不售。”

阿秀咬了咬唇，复又问：“那我能买条龙吗？”

这次苏墨抽了抽嘴角，睁开眼睛与阿秀对视半晌：“姑娘，这世上没有龙。”

阿秀小时候见过龙，在一个寂静的夜里。

那晚新月弯成笑眼，满天星辰垂下来，与花丛深处的银色龙鳞交相辉映。

“那是你做的梦。”苏墨拨弄着算盘如是说。

“我娘也这么说。”阿秀笑笑，并不介意，“第二天族人在祁山山脚找到了我，全身湿透，发了烧，尽说些胡话。”

“那为何还想寻龙？”苏墨好奇。

阿秀垂下了眸子：“我们需要一场雨。”

言语里尽是苦涩。

阿秀说的“我们”是祁山下的一个异族村落，答应寻龙的苏墨陪阿秀回去，正赶上族里的祈雨仪式--少女所扮雨娘边舞边唱，四周是跪拜的村民，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如此虔诚，看得苏墨有些动容。

阿秀说，村里的井都已经干了。

“听闻中原有家无所不卖的小店，我原也只是想碰碰运气。”

苏墨看着眼前蹙眉的少女，勾出了一丝笑意。

“放心，已经许出去的单子，哪有言而无信的道理？”

祁山的山路并不好走，苏墨和阿秀转了大半天，依然没有寻着阿秀描述中的那片花海。

“也许真的是个梦吧。”阿秀说着，转头却瞧见苏墨脸上笑容更甚。

“阿秀，我们快到了。”

到了？

阿秀有些莫名其妙，顺着苏墨指的方向望去，是一抹浓艳的深绿。

扶桑花成片开着，在四周因大旱而灰败的树木的映衬下，显得越发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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