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愿儿,低头!莫要松手!”
山谷奔腾的雪浪将喊出最后嘱咐的阿爹重重抛起后滚落了山崖。我的眼中几乎要沁出血来,手掌攥着嵌入崖壁的铁镐生疼,只撕心裂肺迸出一声:“爹!”
我自噩梦中醒来,只觉得脑门上一层薄汗涔涔而落。少卿在我身畔坐起,青色衣袂擦拭过我的额头,语音关切:“阿愿,又梦见什么了?”
我卷着雪裘走到洞口,捏着用来计算时历的楠木算筹,喃喃道:“还有一个月,雪谷便会开了吧?”
少卿沉默半晌,走过来抱住我:“是,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回长安了。”
我攥紧他的衣袖:“找到我父亲,我们一起回长安。”
我叫秦愿,长安药商秦家长女,祖上本是东北雪山的参客。父亲却不甘心终老雪山,背井离乡来到长安靠经营药材为生。父亲熟悉药理,为人精明,十年间竟经营起长安名气极大的药堂。
可惜好景不久长,贞观十六年父亲经营的药园接连受灾,连带着整家药堂不得不变卖家产抵偿亏损。父亲大病一场,病愈后找出当年参客装束,发誓要挖出千年仙参作回本之资。
我放心不下老父身体,缠着父亲要一同去。父亲本来不愿意,怎奈何树倒猢狲散,身边深熟药性的老伙计跑个精光,不得已带上了我。
我们在雪谷流浪了十五天,带的干粮几乎尽数吃完,父亲总算看见了远处峰顶若有若无的珠光。我无法判断那是仙参的霞光还是父亲极度渴望下产生的幻觉,但还没有爬到峰顶,父亲就葬身于雪难。突如其来的雪崩封住了谷口,只能等来年夏至,再图出谷。
彼时我躲在崖下,人已经昏迷过去,手中还死死攥住冰冷的铁镐。我便在那种境遇下遇到了同病相怜的少卿。他也是入谷挖参的参客,被这场莫名其妙的雪崩困在了谷里。他解下自己的狐裘为我披上,把我抱入寻觅到的溶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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