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今在济南城相依为命，自然该有个称呼，已经许多天没有理过头发剪过胡须的顾怀看起来不像是当初那个年轻书生，反而像是个中年人，这声叔叔倒是叫得恰当。

然而他们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呢？事已至此，除了这个法子，真的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见两人久久不语，已是默认，铁铉双手扶案，掷地有声地道：“圣贤有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报效君王，彪炳千秋！死则死尔，只要得其所哉！”

“不，你不喝我也不喝了。”

又来？

昨日重逢，有好多事没来得及问，等到回了道观，才一五一十地问清了徐妙锦南下跑到金陵来的缘由，得知是要去给徐增寿扫墓，他倒也表示理解，但徐妙锦这种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跑出来的行为，实在是太不把这乱世当回事了。

但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了，顾怀了解朱棣，济南这个地方很重要，只要有一丝能入手的希望，朱棣都不会放弃，这引水淹城的歹毒法子听起来像是在逼城内守军开城投降，只是说说而已，但若是济南要继续死守，朱棣是绝不会忌惮于真这么干的！

两人没想到这等绝境铁铉都能想出应对之法，不由动容：“铁大人可有妙计？”

绝户计啊……

他是造反的，又不是帝国的维护者，他怕什么？

想到昨日难民放出城后来夜袭的燕军，顾怀从怀里拿出一份传单，有这份传单在，昨日燕军那准备了许多天却稀里糊涂的攻势就能说清楚了。

一碗粥，你一口我一口，喝得很慢，也很香甜。

……

到了今天，城里的粮食几乎都集中到了官府的手里，顾怀的存粮吃完了，徐妙锦也断粮了好几天，这就意味着他们没被放出城，要想吃上饭就只有协助官府守城，这是避不开的，但上城墙就有可能会死，徐妙锦一个女儿家，又是堂堂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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