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长刀，顾怀换了口气，看向已经完全呈现溃败之势的南军，转向一旁的顾成：“再往南行，就是山地了，一定要把他们冲散！若是让他们逃入山地，就没办法追了，只有让他们完全散开，他们才会一直往南逃，逃到德州去！我带一半去赴援北岸，追击之事，就交给你了。”

明明是亲戚，这一刻却像是彻彻底底的陌生人，朱棣知道徐辉祖想说什么，他也明白对岸会有什么。

举目四望，外围已经被燕军步卒彻底围死，一支燕军骑兵在战场中横冲直撞，无情而又冷厉地将他手底下的士卒分割开来，然后燕军一拥而上，将武器刺入他们的身体。

但现在看来，命运好像依然站在朱棣这一边。

南军这次选的战场实在太好了，白沟河南岸的南军大营，几乎不可能像之前一样被骑兵冲垮，两侧长长的河岸囤积了大量的士卒，而后方则是山地，骑兵无法再进行迂回突袭，只能硬着头皮突破步卒方阵，而用步卒的命换骑兵的命……南军是一定愿意的。

比起平安，他冲得更远更深更接近朱棣，理所应当的，他成了第一个被彻底围困的南军将领，直到南边的大火染红了天际，直到他爬到高处看到一支燕军骑兵撕裂了南军出现在南岸，他才知道……大势已去了。

按理说这支骑兵的指挥应该是由顾成来，但不知道是因为之前见过的数面，还是因为草原奔袭战传进了王府将领的耳朵里，顾成竟然隐隐以顾怀为首，这要是传出去，怕是能超出好多人的预想了。

瞿能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自己还年轻、一直随自己拼杀的儿子：

按理说这种追击应该会一直持续下去，持续到南军逃回德州据城而守为止，朱棣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骑兵在前只管冲杀，步卒殿后收纳降卒，沿途搜罗南军丢弃的甲胄帐篷、辎重粮草，捞得盆满钵满，但这种情况在往南两百里，又一条河流旁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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