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一时间没想明白，走岔了路。总算还有补救的机会，如果举桂州而降，说不定还能有一番造化。

吕师周莞尔一笑。

这种胸襟气度，确实是天子才有。

三十年后，随着贸易的日渐兴盛，大食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年的血流成河，又愉快地在广州安家，经营买卖。

不过事已至此，嗟叹已是无用。刘隐还是很想得开的，收拾好心情之后，于二月初四开城请降。

想通之后，他立刻带着亲兵百余人西奔，投靠马殷，连家业和妻儿都不要了。

接触一段时间后，吕师周发现，其实马希振这个人也没外界传说的那么不堪。他钻研诗词歌赋，与文人饮宴、唱和，其实都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大夏天子的作派，他也有所耳闻。

清海军士卒冲进每一个胡商家里，屠刀高举，人头滚滚。

及至长沙，马殷对他十分器重，立刻委以兵权，征讨蛮人大胜而归，算是小试牛刀。

“衙内出城，身边带了什么人？”吕师周又问道。

吕师周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问道：“军中情形如何？”

战阵上互相厮杀，此乃武人本分。只要没用什么人神共愤的下三滥计谋，投降过去都不会被追究。

如果主将敏锐地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断然采取措施，则有可能压下去，比如泾原救火事件中的段秀实。

“这事哪有定数？”亲将无奈说道：“都头你也是老武夫了，当知武夫的心思。”

一刀砍下，鲜血飞溅。

当处在一个临界点上的时候，如果有外部诱因，比如有交游广阔的人喧哗鼓噪、振臂一呼什么的，可能就反了，这个例子太多了。

而他这一投降，也标志着清海军的易手。地方上纵有豪强、将官仍然在抵抗，也翻不起大浪了。花些时间一一讨平，易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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