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市一到夜晚，比大多数城市都要美得多，万盏灯火大放光明，一幢幢高楼大厦顿时披上了宝石镶嵌的衣衫，一条条街道也都变成了皓光闪耀的银河，就像是浓妆淡抹的现代美女，时尚而炫目。各色闪亮的霓虹灯让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神采飞扬。那些高档酒店灯火通明，里面一定有人在推杯换盏，意在不醉不休。那些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变成了巨大的显示屏，切换着不同的广告画面与标语，千姿百态的高楼大厦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远处是刚竣工的五十三层的国际商场大厦，大厦披红挂绿，巍然屹立。

在这条喧闹的大街上，一辆格格不入的黑色大巴，从一侧缓缓开过。

大巴经过的地方，行人和车辆必会第一时间避让，似乎有些刻意躲避一般。

黑色大巴的前方，写了一个血淋淋的“寿”字，在上面还挂着一朵白色的、凄凉的花圈……

这，竟是一辆灵车。

灵车缓缓开动，从城市开到郊区，路上行人愈发稀少，便是车辆也见不到几个，周围的环境也从晴天变成了毛毛细雨，仿佛是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王师傅一只手掌着方向盘，一只手从耳朵上取下香烟，放在嘴里里叼着，也不点，就是这么轻轻一吸，仿佛一晚上的疲倦，还真的就消失了。

他开车的速度很慢。

因为第一天去火葬场上班的时候，师傅就叮嘱他，在开灵车的时候，一定不要太快，颠簸到了那些“死者”，脾气好的也就罢了，若遇到暴躁老哥老姐，说不定你就摊上大事了。

好在，这二十多年过去，依旧平平安安，王师傅也从当年的青葱小伙子，变成了满脸风霜，偶尔拿着钱去发廊玩嫂子的中年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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