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鞋买小了，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这种老款鞋子，已经很少有人买，三十七码是那小地摊里最大的鞋号了。

钟殷红的尸体变成了贴骨带肉的干尸，两只脚上的干皮分布的极不均匀，这双鞋子本来就不大，脚背的地方被一块组织突起挡住了套不进去。

眼瞅着坟前狂风骤起，陈晨心急如焚，却仍然不得成功。

大胡子看了半天，撸起袖子准备凑过去帮忙，大叫道：

“不就是她脚上那块肉干挡着费事吗，你把它撕掉不就可以了？”

见大胡子要上手，陈晨赶忙用胳膊拦住，拒绝说：

“别乱来，你忘了咱们是干嘛的？”

右脚鞋子穿不上，陈晨就换来左脚那只，压了口气，重新尝试。

可是没想到，这左脚的鞋子竟然比右脚更加难穿。怪风越来越大，吹的这片坟地到处飞雪，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胡子不知如何是好，咒骂道：

“这怎么还刮起妖风了呢，老刘头不是说钟殷红在柯老那里，这边很安全吗？”

李桃七一直背手而立站在旁边观望，看四下风势渐强，嘱咐陈晨说：

“你先把该讲的话讲完，别着急给她穿鞋！”

陈晨忙活的头上汗珠顺着两鬓往下流，就像有人在他头上倒了一盆水似的。

听李桃七这么说，他把小白鞋揣回兜里，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合十，给钟殷红的尸体，拜了三拜。

起身顶着狂风大声道：

“你听我说，我们这么趟来不是捣乱的，我在13路末班车上遇见顾左峰，他念及旧情，特意叫我给你买双新鞋带来，这双鞋跟我没有关系，是顾左峰送给你的……”

陈晨喘着重气，言辞恳切，虽管声音不小，但大都被呼啸的狂风湮灭，不知道她能否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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