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摩挲着宝蓝的锦盒,眼却直盯着那叠本本御笔亲题了“准”字的折章。一双沉如瀚海的老目微微细了细,有一抹不寻常的冷光。
“父王,今儿朝上三姑姑可是半句都没吭声呢!我瞧着总有些不对,父王您说呢?”信王府的大王子妫沧抄了本折章在手,也不翻看,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掌上敲着。
信王挑了挑眉,并不说话。
妫沧见状只好继续道:“倒是叔叔开了口,真是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呢!”当他见到父亲脸色微微一变,他立刻就顿住话尾,心中暗自舒了口气。
信王握紧的拳头在书桌上轻轻一砸,“嘭”地一声,也并不响,却让妫沧凛凛地吓了一跳。“年纪这样小,就有这种手……沧儿,父王这样的年纪是与她交不上手了,但是你们这一辈,可要小心提防着她!只可与之友,不可与之敌!”
妫沧怔住,“父王,您说的是谁啊?”端王妃?
“孙永航之妻、骆清晏之女、杜迁之徒,骆垂绮!”信王话有些重,隐隐带了丝怒意,以……极淡的一屡不得不服。
“你的信是交到端王手上的么?”骆垂绮剪着烛花,红光映着她绢白的面容,如折光的绸帛。
“是,少夫人。”历名垂手站在一侧。
骆垂绮移眸朝历名瞅了眼,又望向烛火,怔了会儿,才幽幽地问:“永……有消息么?”
“回少夫人,航少爷已扫平泸州的叛军,现下已攻入滇云境内的邵曲了。”
“邵曲?”骆垂绮对这个全然陌生的地名不甚感兴趣,但听得已入滇云境内,心中一定。她放下剪子,叹了声,“你发一封家书快马报与他吧。老爷……只怕快不行……”
历名听得一惊,猛地抬起头来,呆了片刻,即刻肃了面容,“小人这就去办!”他一躬身,就退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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