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抚杨柳,绿茵葱葱,没想到这时节这么热的天,还有这么多人出来游湖泛舟。眼下,想清静地在西湖上泛舟很难,可美仁没料着景升将所有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租到了一个很舒适的画舫。整个画舫之上,只有他们两人。
她半支撑着身体,眯着眼,倚在贵妃榻上,就像花楼里那些个大爷一样,欣赏着琴音,而弹琴之人正是景升。这让她有种感觉,她在狎妓。
狎妓?想着她便不禁笑出声。
“笑什么?”一曲奏罢,景升抬首正好捕捉到她脸上漾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嘴角的笑意更浓,美仁道:“猜?”
“猜不着。”
“你看,你抚琴,我赏乐,我俩这样像不像对面那艘画舫上的人——对换了一下?”
不用看向对面那艘画舫,景升都知道她在说什么。对面的画舫是杭州城内另一家花楼的花舫,那里面弹曲的是姑娘,听曲的自然是嫖客。而依她方才所说,就是暗指他是“姑娘”,而她是那“嫖客”。
景升起身走近贵妃榻,俯下身,双手支撑在美仁的两侧,将她困于胸前,脸离她只有寸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弄得她痒痒的,一直笑个不停。
“你可知,通常在那画舫之上还要做一些特别的事?”
她笑弯了眼,道:“那等靠了岸,你是否还要同我收银子?若你是要收回陶然居,那我可就亏大了。”
倏地,景升挑了挑眉,直起身,道:“已经到岸了。”
没待美仁反应,他便将她抱起,一个轻跃,已然是在保佑桥之上。
立在桥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美仁笑道:“断桥?呵,来晚了,这要是在你刚找着我的那几日来就好了,这里可是欣赏西湖雪景的佳地。在江南,每年雪期短促,大雪天更是罕见。尤其是像今年,都过了上元节,居然还会下那么大的雪。你看,就是这里。冬日雪霁,白堤如铺琼砌玉,晶莹朗澈,皑皑如练,连着保佑桥,待桥阳面冰雪消融,桥阴面仍然玉砌银铺,从葛岭远眺,桥与堤这长长的白练就此而断,故称断桥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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