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大道上的马车声,孟景春强打起精神,拼了命喊出来声音却是哑的。
背后紧接着又是狠狠两脚,孟景春意识快要瘫散,心中近乎绝望。那马车路过的声音却倏地止住,传来尖利的马嘶声。
行凶的那两人飞也似的逃了,孟景春蜷在地上喘了一口气,喉间是浓浓血腥气,五脏六腑都像颠倒了位置,胸腹中闷疼难忍。雨势越发大,孟景春见雨雾中竟有人走了过来,她无力地耷拉了眼皮,手微微抖着,用力想要爬起来。
那人却走过来将她背起,往马车那边走去。
孟景春已几近昏厥,脑袋歪着,连抬眼皮都艰难,全然不知当下什么境况。
马车中一女子探出头来,急急忙忙问道:“朱管事,怎么样了?”
背着孟景春的那管事回:“这人已是快晕了,想来伤得不轻。”他顿了顿,对马车里的人道:“不知东家的意思是?”
苏定春正坐在车中卷着书看,连帘子也不挑,略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既已救了便丢在路口,总有人见得着。”
那管事犹豫一番,又道:“东家,小人见这人着官袍,恐怕丢这里……不好罢?”
那女子亦是开口:“伤成这般,丢在雨中淋着,怕是也活不了,先生不如行个善,将来……”
苏定春扔下那册子,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本想说找个医馆丢在外头,然他只多看了一眼,便认出这人是那日沈英一道带来的大理寺小吏。
苏定春自然知道近来大理寺有个叫孟景春的评事在查万蒲楼的案子,难道这人便是?被人殴至此,倒像是招了仇家。至于是不是因查这案子招了仇家,苏定春却并不肯定。
他道:“可还问得出她住哪儿?”
那管事回:“都成这模样了,神志想必也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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