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淮南橘子最甜。”南山躺在撒满铜钱干果的榻上,回味着方才吃下去的柑橘味道如是说。
“确实很甜。”同样也尝过味道的裴渠十分诚实地回她。他说完坐起来,侧过身将蒙在南山眼上的绸带解下:“不过你最好是先起来。”
“诶?”
“不觉得硌人吗?都捡起来再睡吧。”
他话音刚落,南山就从床上摸了一只枣子塞进了嘴里,很是无所谓地说:“可以一边睡一边吃,难道不是很好吗?”
“方才你没有瞧见吗?这些都是与铜钱一起放在篓子里的,铜钱被多少人摸过你知道吗?且这些枣子也没有洗过罢,这样脏你也吃得下去吗?”
南山翻了个身,有些嫌恶老师的碎叨叨。他还真的是老了呐,人老了就爱絮絮叨叨。于是某新妇很是固执地蜷在角落里,连沉甸甸的礼服与头饰也是懒得卸下。瘦削肩头轻轻起伏,裴渠将手伸过去,轻拍了拍她:“为师没有要故意说你,快起来。”
南山不动。
“这样睡会着凉的。”愚蠢的裴君仍旧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平声静气接着唠叨:“卸了妆与发饰将礼服换下来好不好?”
南山肩膀也不起伏了,动也不动。
裴渠弯腰与她脱鞋子,随后又拆她的繁复头饰。裴新郎是个耐心的老人家,拆了整整一刻钟才将她的头上东西都拿掉,将头发重新梳顺后又拿束带松松绑起来,末了将她翻个身,俯身去拆她的礼服。南山任由他将自己身上的大袍褪下,仍旧懒懒躺着。
“为甚么不与为师说话?”
南山霍地坐起,与对面坐着的裴渠仅一寸之隔。她抬头盯着裴渠问道:“为师?”
裴渠顿时了然,立刻改过自新:“是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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