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意识到,是我目前全心戒备的模样伤着他心了。
很想就此扔了簪子,扑过去抱住他,告诉他其实我并不想伤他的心。
我一向自私,自私得宁可他死了,心里依旧记挂着我,却不愿他对我绝望。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就像我与他之间,永远无法在爱与恨之间选择一个平衡点一般,永远只能在牵挂和伤害之间摇摆不定。
可现在,连摇摆不定也成为一种奢侈了。
他,拓跋顼,很可能是我亲哥哥;而惠王萧宝溶,我从小以为的亲兄长,却和我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一切太过荒谬。
我忍了好久,才忍住自己的泪水,正要开口说出我的猜疑时,“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又急又快,伴着拓跋顼近卫的高声呼唤:“殿下!殿下!”
拓跋顼仍旧红着眼逼视着我,却发出一声愤怒咆哮:“滚开!”
外面敲门声不过顿了顿,又不屈不挠地响起,伴着近卫焦急的回禀:“殿下,牛首山急报,皇上被叛臣里应外合袭击,似乎已全军覆没,皇上重伤,目前生死未卜!”
拓跋顼这才转动眼珠,犹疑着似一时没能理解近卫的意思;忽然间便发出一声类似呻|吟的惊呼,猛地跳下床去,甚至不及穿鞋,便衣衫不整地冲过去开门。
“不是说,皇兄已经和后期渡来江南的魏兵前后夹击,已将萧彦那老儿击得大败了么?”
拓跋顼沙着嗓子厉声喝问。
近卫不敢看拓跋顼光裸的上身和流着血的唇,俯身跪禀道:“殿下,我军虽扳转劣势,可兵马已折大半。皇上为长远计,本已决定先行退回江北,休整兵力后再伐南朝。谁知当晚昔日南朝降将林诃若忽然带手下三千多兵马叛变,与秦易川所率魏军内外相应,将……将我军击得大败,皇上中了两箭,在亲兵保护下脱出重围,但仍然给围于牛首山中,无法脱身,故而派了一名身手极高的近卫潜出,让带一句话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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