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拓跋轲吩咐过,连轻罗她们也不敢将我从柱子上放下来,倒是晚饭还算可口,羹汤菜式都是我素日爱吃的,也不知是不是轻罗他们设法从厨房里弄来的。
“谁,是谁?”
我低低弱弱地问,身体因为没有了绳索的扣缚,正软软地瘫倒下去。
他没有回答,一手将我挽住,依到他怀中,一手已揭开他的面巾,将我的手抚到他的面颊。
“阿顼……”
我轻唤,立时哽住,再说不出话来。
我演戏的本领倒是越来越高了,连落泪也这般自然,甚至连心口……都自然而然地疼痛起来。
可我一定不是真的感动。
谁知道下一刻他会不会又拿我换了他的大好河山?
紧抱着他,我提醒着自己,要清醒,要理智,不该对这人多抱幻想。
我不想我身心俱失,死无葬身之地。
拓跋顼大约也没空研究我复杂的情绪,将我紧紧拥了片刻,便解开衣带,将我背在背上,紧紧缚住,然后自窗口无声跃出。
他的身手向来高明,连我那些号称高手的侍卫,都远不如他。
如今他运起轻功来,虽是行走在青州行宫重地,甚至几次从巡逻的守卫旁一晃而过,根本不会让人发觉。
宫墙虽高,却早在不起眼处备好了绳索,拓跋顼负着我,借了绳索之力,灵猿般纵跃而上,然后如黑色的大鸟轻巧滑翔,片刻工夫,便已到了我千想万想却无论如何没那能耐到达的行宫外。
又向前奔了里许,便有人牵了马在林中候着,低低说道:“殿下,过了西北角的城墙,已经准备好马匹和日用之物。”
拓跋顼点头道:“兄弟,谢了!”
那人轻叹一声:“殿下,末将还是希望殿下三思而行。”
拓跋顼沉默片刻,道:“我三思的时候,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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