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依旧编着穗子,明明已经编织到了最后一朵花瓣,她端详了片刻,似乎觉得哪里不妥当了,又一个结一个结的拆开,重新编织。
编不完的穗子,做不完的梦,依稀还残留着旧日的痕迹。
慕容冲忽觉自己远不如在平阳时那般能隐忍,大约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许多事,再也不必苦苦压抑,独自地黑夜里咽下。
他想发作,便发作出来,以平和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语:“碧落,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可不可以,不要再想太多?那一天,你也看到了,不论是你的哥哥苻晖,还是那个曾经很喜欢你的杨定,并没有因为你停下攻伐的脚步。碧落,你该死心了。”
碧落止下了手中的动作,茫然地望着散于茵席上的水碧丝线,因着她的拙笨,已凌乱得无法收拾整齐了。
她取过剪子,将那大段打过结子的凌乱丝线尽数剪去,重新用崭新的丝线编织。
慕容冲以为已经说服她时,碧落忽然抬起了头,深黑的眸子若冰箭射出,竟是从未有过的凌厉和自嘲:“冲哥,如果你和杨定苻晖他们的易地而处,你会因我而犹豫退开,自取灭亡么?”
慕容冲只觉那种凌厉和自嘲的口吻,如一圈圈的黑色漩涡,直要将自己拽进去,一齐遭受灭顶之灾,从此万劫不复。
那种身处漩涡底部,无法纾解片刻的痛苦与憋闷,他一向以为只他自己一个人感觉得到;可此刻,为何碧落眼底,出现同样的沦没悲黯?
他握住碧落抓着丝线的手,低声道:“是,碧落,我不会退开。可我的苦楚,旁人不知,难道你不知么?你明知我已忍了那许多年……”
他的手指抚上那那水光般柔滑的丝线,那丝线便有着轻微的颤意,一如慕容冲的话语:“或者……这旧了的丝线,总不如新线编起来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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