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口气,正想着要不要再次施法时,我忽然在漫天花雨中看到了青岚。
这时,又一阵清风吹来,顿见花枝巍颤,纷然而落,如红雨漫天而飞。
我站得稍远,大惊之下急忙奔过去阻止时,已是不及。
景予离得近些,见状已变了脸色,急向前踏出两步,却又顿住。
我过去先把一夕腕上的凤骨舍利取了,又把她怀中的轮回石掏了,若无其事地藏到自己怀中,才动手为她清洁身体,整理衣冠。
我瞧着坟墓附近虽有芳草茵茵,树木葱郁,却甚少名花异草,遂取了荣枯藤,轻点处立时有牡丹盛展,芍药斗艳,又有满树樱花绯云绛雪,株株异梅铁骨散香……
他道:“后日便是你生辰。前年埋在蔷薇花下的酒,可以先挖一坛出来。”
白狼对景予寻来的石碑不甚满意,附近转了一圈,居然叫它发现了一大块白玉,遂领我去取来,将它削凿成碑,树在二人墓前,书上“青岚、一夕夫妻之墓”,也算全了他们这世的情缘。
景予抿着唇,静静看着落花不语。白狼却道:“这……这算是天意吗?”
屋前有几架蔷薇花开正好,又有一溪清泉潺湲流过。
我一时语塞。
景予忽道:“种几架蔷薇吧!”
盯着手边的荣枯藤看了半晌,我再次点出,却多多地凝聚仙力,刻意想让这些蔷薇开个两三个月也不凋谢。
掌间的白玉墓碑润泽冰冷,不知这样热烈温暖的花儿,能否略略让入土却未安的这双人开怀些。
一夕脸儿绯红,眉目间尽是欢喜,说道:“好,你去挖酒,我到林子里采些你爱吃的松蘑。”
他甚至远比我想象得多情许多。
百年魂梦,风雨天涯。纵有醒来杯酒,醉后杯茶,也不堪对这岁岁东风岁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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