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婢子想起来了。昨日婢子去庖厨内取膳食,听到庖娘她们议论说主公已将女君许了人,马上要接你进京哩!”第二天,阿芙对我说。“婢子那时听得这话,便马上回来,一心想着要赶紧告知女君。”
“之后呢?”我问。
“之后……”阿芙尴尬地笑:“婢子还是记不起来。”
我有些失望,但是阿芙记起的这件事却一下转移了我的兴趣。
父亲要把我从这里接走,还要把我嫁人。
父亲不与我们住在一起。
他甚至很少来这里,有时每年一两次,有时一整年都不会来。我和母亲却只能待在宅中,哪里也不能去。
我从前对此很是不解。就连庖娘阿芬和伙夫阿东那样的杂役,每年岁末中元都能告假回家祭拜;母亲却常年留在此处,几乎不曾出过宅门。她不想出去么?没有亲人可以祭拜么?为什么不带我去看父亲?
小时候我问过她几次,可母亲总是苦笑地摸摸我的头,并不回答。我感到她不愿说这些,次数多了,也就不再问了。
对于父亲,我自认与他并不大熟。
他每次来都是匆匆忙忙,从不逗留过夜。母亲让我跟他见礼,他看着我,也总是神色淡淡。
为何会这样,母亲也从不跟我解释。不过,家人们常有些闲言碎语,我却听出了大概。
父亲的家在京城。据他们说,那是一个比这里要大上无数、美上无数的地方,到处是高阁楼台,遍地如锦繁花。
而这所宅子,不过是父亲的一处田庄。
他们说,母亲原本也住在那京城,是父亲照着六礼正经娶来的夫人。
可后来,怀有身孕的母亲突然生了一场大病。此病不知根由,父亲从宫中请来太医,又请神占卜,都说母亲病症怪异,不可治。非但如此,还须将病人及早送走,以免累及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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