觪告诉我,后天周王要往郏山行蒐田,王畿内的诸侯公卿都要随行,他代父入朝,也在此列。
“姮也要随往。”觪说。
“为何?”我奇道,父亲出猎就从不带女子。
觪道:“天子邀王姒观猎,议定随从之时,王姒说成周无亲近随侍,不如召季姒相随,王允之。”说完,对我笑道:“姮竟如此得王姒喜欢,君父母亲得知必然大慰。”
我不好意思地微笑,好像是这样啊,上次是翠玉云形笄,没两天又让我随驾观猎,或许真的是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
正飘飘然,觪又说“姮,今日舅舅邀我二人哺时共进小食。”
一句话把我的优越感击碎。
我问觪:“昨日掮白旗献馘之人可是他?”
觪点头:“正是。”
我苦着脸对觪说:“阿兄,姮今日身体不适,可否不去?”
觪奇怪地看着我:“身体不适?可姮一早就气色好好的啊,为何又突然不适?”
因为我对这个能耐的舅舅有阴影。我状似痛苦地说:“姮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如此了。”
觪想了想,说:“依为兄看也并非大病,就让寺人召医师来诊吧,舅舅相邀,我等不可推辞。”
我吞吞口水,极不情愿地应诺。
下午,我和觪乘车到达了王孙牟的行馆。寺人引我们走到主屋的堂上。
昨日威风凛凛的王孙牟今日一身淡色常服,看着少了几分杀气,多了几分平和。他看到我们显得很高兴,我和觪上前向他拜见,他热情地扶起我们,呵呵地笑得慈祥。
撇去昨天的恐怖印象和国君的身份来说,王孙牟此时的确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他没有穿国君见客的礼服,和我们说话也丝毫没有上位者的架子。
他看着我,笑道:“汝母每每在信中提起姮,尽是爱溺之辞,汝外祖母常笑曰,吾女向来骄傲,姮竟得她如此夸奖,不知到底如何聪慧美丽。今吾观之,汝母诚不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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