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恨嫁的伴娘在酒店的衣帽间里搞过一回之后，我给暹音打了电话，说我喝多了，晚上回自己那儿去。

她说：“你还好吧？”她的声音非常温柔，让我觉得如果不告诉她方丹回来了就太残忍了。可我还是没说，长时间沉默之后，才所答非所问般地嗯了一声。她又轻声说：“真的没事吧？还是回家来吧。”

“回家”……搞得我胸口一阵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点儿酒精中毒了。她却没再劝或安慰我，听了我的沉默反倒说：“那你照顾好自己吧。”疑心她是怕麻烦不愿意管我。我已经不能以正常的人性思考了。

第二天一早，我到办公室露了个脸就开车奔向医院。方丹一定准备好了答案等着我，盘踞在他的办公室里。这种冲动让我觉得好像宿醉未醒正在梦里变成超级玛利去打关底怪兽营救公主。

等了两个小时他才做完手术回来，看见我果然一点儿都不诧异，只是说：“我昨天被医院叫走了。”

“现在很忙么？”我说。一场质问变成了普通的寒暄。

他说他要打个电话。

我说，好，你不用表现得像嫌疑犯一样。

他笑起来。这时候护士拿着一沓病例一类的玩意儿进来，方丹只好放下电话应付护士。我正为他莫测的笑起疑，暹音插着手笑着走进来。她先看见方丹，然后才是我，只能愣住。我看看方丹，他又笑了，竟然有点儿害羞。难道那个没打成的电话是想告诉暹音我来了？

暹音跟护士说了两句闲话，趁机很无情地说：“那你们聊吧，我先走了。”她们走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她早就知道你回来了。”我自言自语，笑了，越笑越感到自己可笑又羞耻，没多久这种尴尬的自嘲就让我嘴里充满血味儿，恨得不成。方丹只是看着我不断抖动的左手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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