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最后救了我的，是我哥，他打了个电话回家，又是要钱。虽说是这样，但我妈还是欢天喜地，在电话里一再央求他回家吃饭，他也答应了星期六回来。

打电话的那天周三，我妈第二天一早就去转了钱到我哥的户头上。那天我休息，把我哥的床单、被罩、枕套统统换了。我妈想留我哥在家至少住一夜。窗帘拆了洗了，玻璃擦了，扫地擦地，忙了一整天。

星期五买菜，做了几个菜放着，有些是凉菜，有些是用微波炉热了就能吃。高汤也熬好了。我家过春节都没这么闹腾。

星期六我上班，早上出门前还跟我妈把做菜的几个要点重新说了一遍，又让她复述了一遍。她嘱咐我夜里回了家别洗澡，卫生间和我哥住的房间挨着，怕吵了他。我哦了一声。临出门的时候，我爸翻着报纸很小声地说：“我估计他今儿回不来。”

我下班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从楼下看上去，灯还亮着。我进门，小狗跑出来冲我狂叫。菜都做好了，放在客厅支起的圆桌上，摆得满满的，一点都没动过。

听见我爸在一遍遍叫我妈的名字，我赶紧跑进屋。

狗一直在叫，救护车来了就更叫个不停。我爸在下楼的过程中从楼梯上摔下来，扭伤了脚。我把我妈背上救护车，又跑上搂去敲邻居的门，拜托他们照看下我爸。

整夜，我满耳朵都是脉搏监控器嘀嘀的声音。好像我今年和医院特别有缘分。

我妈醒了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要是我死了，就没人碍你事儿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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