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毕了业,拼命工作。把所有漂亮女孩能做的、吃青春饭、来钱快的工作都做了一遍。前台、秘书、公关、导游、助理……
我看着她忙,就怕她生病或者发生什么危险。她笑我,说我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说:“你不怕我跟别人跑了?我要傍个有钱人啊。”她笑。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声音渐弱。
她素着脸跟我说她是说真的要找一个有钱人结婚。
我知道医生反复说,还是得想办法换个肾,这么洗下去最多撑三年。我很想能立刻变出一笔钱来,彩票中个五百万元,我踏着七彩云霞去接她,我们就奔向新生活了。
反反复复做一个梦,梦见自己的彩票中奖了。兴高采烈地打电话给秀儿,说我中了。她说,啊,好,我们去取吧。我们约在彩票中心门口见面。我放下电话又对了一遍号码,嗯嗯,果然是全中。打车赶去,司机问我去干吗,我不敢说自己是中了大奖。见了秀儿,拉着她的手往里走,走廊很长挺暗淡,我们却很开心,一路说应该怎么用这笔钱。走啊走啊,她看着我说:“把彩票拿出来我看看吧。”我就找啊找啊找啊找啊找,找不到。
这个梦无限循环,反复出现,总是找不到。有时候我们在走廊里找,找来找去,最后连秀儿也不见了。有时候我们去出租车上找,我疑神疑鬼,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窥伺着一张彩票。秀儿也是坏人变来迷惑我的,而真的秀儿又被我弄丢了。
梦的结果总是剩下我一个人,声嘶力竭也好,歇斯底里也罢,总是一场空。剩下我自己,大汗淋漓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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