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陌停顿在了那里。

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或者说他不敢相信，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听到这种话来。

良久之后，他问道：“为什么？”

罗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淡淡道：“不为什么，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我感受到了威胁吧，我才是你的儿子，可从他来到了我们家之后，你明显在他身上付出的心血更多，之前你已经为我安排好了我的前程，入军部，慢慢混资历，然后在合适的时候安排回去南云武府，继承你的府主之位。”

他摊手道：“我从小时候就一直按照你给我安排的既定路线去走，可走到一半，你却突然好像打算换人了……那我过去几十年的付出到底算什么呢？所以我就杀了他，当然，说直白点儿，就是我没有容人之量，见不得同龄人中有人比我更强，只要想到有同龄人比我更强，我就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

看着周千陌那不敢置信的神色，罗杰冷笑道：“是不是觉得很荒诞？其实我现在也这么觉得……只是那个时候心态可不一样，老东西你是我一直追逐的目标，我敬你如敬神，我不能容许你的视线落到别的人身上，没错，你的儿子就是这么一个心胸狭窄的卑鄙小人，事实上，你的孙子也是如此。”

周千陌：“……”

他闭上了眼睛。

感觉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他想说其实我培养他，正是为了在将来，能让你有一个得力的左右手。

可现在，看着罗杰那扭曲的面容，周千陌却突然觉得，到如今似乎说什么都显的很多余了。

长长出了口气，毕竟是过去多年的事情，纵然心头震惊，但周千陌竟然觉得……罗杰的说法也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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