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中州来使,带着皇上的圣旨。”余达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丈之外,说了这一句后,便低眸垂首不再出声。
初春泛着梨花香的春风里,除了鸟鸣啾啾,便只剩下围棋子儿落在棋秤上的清脆碰撞声。
透碧的溪水环绕着草庐,庐前簇满玉色花的梨树下,一老一少正潜心对弈。
“先把人安顿下来。”沈度落子后才缓缓开口道,余达应声而退。
闵皓捋了捋雪白的长髯道:“凤琢的棋力越发精进了,奇密诡谲,叫人防不胜防,老夫这一局又多输了一子。”
沈度笑了笑,“再手谈一局如何,先生?”
“吾之所愿也。”闵皓欣然同意。
虽然溪畔对弈的两人不将中州天使放在眼里,但余达却不敢耽搁,立即转身回了侯府,好歹对方也是中州天使,信阳侯府不能不作表面文章,否则太过怠慢,徒惹口舌而已。
卢有象在偏厅等候多时,才见余达小趋而入,“卢大人,实在抱歉,主公出门访友,归期未定,小的已经派人去请。这厢还请大人稍作休息,晚上长史大人在大陆泽畔的天一楼设宴给大人接风洗尘。”
好一个归期未定,中州来使传旨,冀侯居然倨傲若此,卢有象胸中气闷,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含笑道:“有劳余总管了。”
因信阳是冀州的治所,而沈度以信阳侯而抚冀州军政,是以他人总是习惯称他为冀侯,实际上信阳侯才是他的封号。
余达将卢有象一行安排在别院的水镜台。卢有象凭台远望,但见远端峰峦隐映,松桧隆郁,秀若天成,近处回廊环绕,斗角飞檐,雕梁画栋,巧夺天工。历经数代人潜心经营的信阳侯府庄严富丽,气象万端,自不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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