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平煜就在外头,傅兰芽怎么也无法像平日那样心无旁骛地沐浴,每撩一次水,都觉得那声音炸雷一般惊心动魄,想着若传到平煜耳里,何等尴尬窘迫,动作幅度因而小得不能再小,整个沐浴过程,前所未有的匆忙和草率。
平煜自是万般煎熬,手中提着笔,半晌未落到纸上,撩水声虽小,却声声入耳,一时间只觉得身上燥热无比。
等净房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却发觉身上不知何时已出了一身汗,某处变化却半点没有消停的意思,听净房门又开启的意思,心中一惊,不得不狼狈地将笔扔到桌上,起身走到窗前,佯作无事,负手而立。
傅兰芽好不容易从浴桶出来,用帕子拭净了身上水渍,系上衣裳,低下头,再三确认没有哪处不妥,这才从净房出来。
出来时,难免有几分尴尬,极力作出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紧不慢往床旁走。
哪知刚走两步,才发现平煜根本未在桌旁,而是立在了窗前,而且从背影来看,显见得已在那立了有一会了。
傅兰芽看着平煜专注地凭窗远眺的背影,不由有些纳闷。
晚上进屋后,她曾仔细留意周遭的景象,知道窗户后面是一座光秃秃的小院,半点花草也无,别说此时漆黑一片,便是白日,也毫无景致可言,也不知平煜究竟在津津有味地看什么。
而且刚才他不是还一本正经地要画阵型图么?
从他拿过来的阵型图的数量来看,少说也要画到半夜,所以他一进屋便直奔主题,片刻不停地在桌旁作画,怎么她不过进净房沐浴的功夫,平煜便有心情凭栏远眺了。
思忖间,走到桌旁,暗暗朝桌上看去,就见桌上摊着画到一半的阵型图,仔细一辩,却是平戎万全阵和玄襄阵,她越发诧异,记得刚才她起身去沐浴时,平煜就已画到了一半,怎么一盏茶功夫功夫过去,依然半点进度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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