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溶溶的月色,沥沥地陈在光滑的细卵石铺地上。
鸭蛋青的宽袖滑下来,一双藕臂环住明宴的脖子,他抱着苏倾走过长廊,她垂下的裙摆,随着他的步子晃动。
檐下的柱形灯笼昏黄的一团,嘹亮的虫鸣声响起,走近了才发现柱子上斜着绑着一个蝈蝈笼子,俞西风闲来无事的手笔,碧绿的昆虫伸着长长的触须,在孔洞里四下跳动。
苏倾说:“大人,成亲当日我没有喝合卺酒。”
明宴低下头看她一眼:“今天喝的就是。”
苏倾笑了一笑:“那明明是女儿红。”
明宴拿脚点开门,屋里帐幔垂着,屋里萦绕着清幽的沉水香的气息。
几支烛光,一支照着木头的雕花窗子,一支照着妆台上的镜子,苏倾发觉浅黄的铜镜让人换了,倒映着一团明亮刺目的光。
明宴扫她一眼:“别看了,水银镜。不是嫌镜子照不清?”
苏倾扭过头,有些惊奇:“哪里来的水银镜?”
“想要什么没有。”明宴故意把她抱到镜子前,微微俯身,苏倾伸手摸着,他嘲笑地问,“还看得清?”
如雾般的朦胧散去了,苏倾在镜子里看得清他眼底极淡的笑,就在昏暗烛火中闪着细碎的光,反倒有些局促了:“大人放我下来吧。”
明宴不应声,伸臂一抬,把她放在梳妆台上,苏倾腿下压了两只簪花,撑着桌子要下地,明宴扶着她的腰,把她抵在镜子上:“合卺酒已喝了,该做什么了?”
苏倾看了看他,大司空的玉冠上精细地雕刻着瑞兽,中横一只尖细的发簪,漆黑的发丝梳得整整齐齐,泛着泠泠的光。
明宴见她走神,放在她裙上的手用力,轻掐一把那柔软腰肢:“怎不说话。”
苏倾回过神来:“大人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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