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轧之响连绵,下一瞬便是足可摧城的崩毁。
忽然一道风声猛烈,呼啸而来,文臻和那些拦截的人齐齐抬头,便见天际幽蓝的光影一团猛然穿云砸下,像是另一轮冷月亮轰在了前院的墙头。
戛然崩裂。
重型铁器撞击之声听得人耳中轰鸣浑身发麻,一段时间天地无声,于默片一般的夜色中文臻只见那片墙头迸开无数黑铁碎片,与此同时一只重锤落地砸出深坑,前院墙头拦截的人纷纷走避,有人躲闪不及受伤,而更远一点的地方,是那个宽袍大袖的身影,如一只弹丸一般已经弹射入天幕深处。
这人当真反应快捷,别人还在逃生,还在发蒙,他已经当机立断放弃,最先逃走。
与此同时喊杀之声如潮水般卷来,听声音便雄壮,足可数千之数。
州军到了。
文臻只觉得脑海和全身的弦都在一瞬间嘣地一声断了。
头顶青天和忍耐许久的虚弱疼痛都在这一霎猛扑了过来。
她倒了下去。
……
世界好像变成了两种物质,一种是烈火,一种是寒冰。而她就不停地在两者之间浮沉,或者烈火中呼号,或者在寒冰中窒息。这种煎熬的苦痛让她恨不能就此解脱,堕入永恒的平静的沉睡中去,只是偶尔的冰火之间,属于尘世的喧嚣和隐约的哭喊,总让她心念一动,觉得仿若还有牵挂,难以抛下。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于燥热和寒冷中隐约有了一些意识,能听见身边仿佛有很多人,来来去去,脚步急促,也有人说话,声音却如在水波中动荡,忽远忽近,只感觉得到语气的焦灼,她的意识也忽远忽近,并不能将这些信息都完整捕捉,只模模糊糊地想,孩子呢,为什么听不见孩子的哭声?我这是怎么了?是已经过去很久了吗?我……我这是不好了吗……如果我真是不好了……那燕绥会伤心吗?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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