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苍老到行将就木的灰袍老者，岁月在他身上写满痕迹。他的皮肤已经干枯，毫无水分；他的灰白头发，亦随时可能凋落。

徐铭在这位老者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高手气息。能感受到的，只是灯枯油尽。

“真是一位非常年轻的有缘者啊……”灰袍老者没有开口，苍老无力的声音却响起，“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无比蓬勃的生命力。”

“前辈！”徐铭看得出来，这是一位寿命走到了大限的无敌强者。

“你我既是有缘者，便不必称呼前辈……称呼，只是虚的。”老者叹道，“况且，我都已经死去数百万年了。你叫我前辈，我也听不到！”

已经死去数百万年？

徐铭惊诧看着眼前老者。

“不必惊讶，这只是我弥留之际，留下的一道虚像罢了！”老者道，“有缘人，你叫什么？”

“徐铭！”

“那我便叫你徐铭小兄弟吧……你可称呼我‘苦短老人’。”

“苦短老人？”徐铭记住了这四个字。

“人生苦短啊……我这一生，纵横宇内；普天之下，无有敌手！但是，我没能迈出那最后一步；到头来，终究逃不过寿命大限的到来……”苦短老人的虚像，摇头嗟叹着；这番话，他已经跟无数的有缘人感叹过了，“到死方知，一切的实力、权势、财富，尽是一场虚妄……”

“那些和我一样行将就木的老不死，临时之时，总爱传下衣钵、留下传承，让后人铭记他们！可是，死都死了，铭记不铭记，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便不传衣钵，不留传承，只待有缘人……”

徐铭细细听着。

苦短老人所说的每一句的字里行间，尽是对生命的留恋、对死亡的绝望。

他似乎大彻大悟，又似乎执念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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