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宁说:“云深,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现在很多股东因为顾家的关系,已经转了风向,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彻底被傅西洲击垮。你爷爷是不能指望了,他说过了,他退下去后,凌天董事长之位,谁有能力就谁坐。”
傅云深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眉头愈加紧蹙,咬着唇。
姜淑宁终于注意到儿子的异样,蹲到他身边,问他:“云深,你怎么……”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你旧疾复发了?你是不是又没有吃药?”
当年的车祸,傅云深除了高位截肢,内脏也受到极大损伤,落下了毛病,常年靠吃药维持。
姜淑宁见他脸色愈加苍白,疼痛令他额上冒出了冷汗,整张脸都微微扭曲了。
“药呢?药在哪里?”她慌乱地去翻他衣服口袋,却被傅云深大力推开,“滚开!”
她不防备,跌坐在地。
“云深……听话,药呢!告诉妈妈,你把药放哪儿了?”姜淑宁从地上爬起来,又凑了过去,抓住他的手,像是哄小孩一般哄他求他。
“我让你滚开!你没听到吗!”傅云深怒吼,声音里是极大的痛苦。“滚啊!我不想看到你!”他情绪因胸腔里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而激烈起来。
药!药!药!
轮椅!轮椅!轮椅!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都逃离不了这两个东西的禁锢。像噩梦,如影随形。
整整十三年!
每个深夜,他摘下假肢,看着空荡荡的下半身,他心中便恨意翻滚。
他这样活着,比死去更痛苦。
而且,只要他一想到,自己身体里,流着最最痛恨的人的血液,他就恨不得把血全放干。
他曾经也真的这么干过,当傅西洲被接回傅家,他才知道,自己是靠他的血才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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