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笙说:“所幸还在流内,贬到雍州泾阳府做折冲都尉去了。我代你写了书涵给甘棠,陈潜是到他驻地,请他多看顾,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
容与侧目:“代我写?怎么不以你的名义修书?”
蓝笙笑道:“哪天我升了镇军大将军,断不会再顶你的名头了!甘棠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归德将军,脾气大,下了酒桌不认人的。这满朝文武几个没和他吃过饭,听过小曲儿?他和谁又是走得长远的?也只对你俯首帖耳罢了。你一句话,顶得过我说一车不是!”
容与不置可否,转过脸看亭前老树翳日,几只鸟在枝丫间跳蹿着啾啾鸣叫,隔了半晌才想起来,问:“你先头打发知闲,说有要紧话和我说,到底是什么?”
蓝笙反复琢磨,这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他和容与交情向来深,对布暖的那点心思即使不说,日子久了容与也能看出来。与其临了费口舌,不如趁早告诉他,也好请他从中斡旋。布暖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听她口气日后是要靠沈家的,那么婚事也定有老夫人和容与做主。未免到时候出乱子,早点排了队好享有优先权。
“怎么积糊起来了?”容与这辈子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一头好笑一头又好奇,追问着,“出了什么大事了?男人家,爽快些个!”
蓝笙起身在亭子里踱步,咂了咂嘴道:“就是今儿席上和你说过的,求你做媒的事儿。”
容与是个机敏人,他认识蓝笙二十多年,对他了解得透透的。他嗅到了些不寻常的味道,蹙眉道:“是和暖儿有关?”
蓝笙啪地击了下掌,覥脸挨过去道:“到底没有白结交你这朋友!知我者六郎也!不瞒你说,我对暖儿是一见钟情,她从马车里下来给我行礼的时候,我就觉得遇对了人。我的能耐你是知道的,旁的没什么,瞧女孩儿一瞧一个准!我头一眼看见她就料定了她是好姑娘,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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