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黎医生带来的并不全是好消息。虽然我不断苦恼,不断思索,不断理清线索,试图找出最好的应对方法。但是,当神秘事件发酵之后,我所要面对的,总是不断出现突发情况和两难的抉择。我当然也会设想最好的情况和最坏的情况,将所有自己可以想到的可能性都摆出来,去做出一份份计划,并且,也做好了应对不利的时候,所遭致的后果的准备。我承载自己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的觉悟,然而,身而为人的我无法设想出神秘事件中的每一次转折,也无法估量最坏情况的下限,当我不得不用觉悟去面对自己所预料不到的结果时,哪怕不感到后悔,但是心中的痛苦和悲伤,却是无法遏止。
服用研讨会新药的例诊病人死了一大半,阮黎医生并没有告诉我,服用了新药的普通病人的死亡率,以及虽然没有死亡,但却产生别的副作用的下场。阮黎医生对我此时躺在病床上的认知,就是“高川也是服用了新药的例诊病人”,但对于我来说,却还有另一些解释。
从这个中继器世界的角度,从阮黎医生的认知角度,去看待任何情况所得到的解释,和从其他世界的角度,其他人的认知角度,乃至于自己的认知角度,所得到的解释有着不同乃至于截然相反,无比矛盾的差异。
在阮黎医生看来,我虽然已经苏醒,但身体仍旧虚弱。但在我来看,虚弱的并非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精神,我的思维。之前所遭到的打击,所产生的后遗症,仍旧残留在我的大脑中,不,应该说,并不仅仅是“大脑”这个从生物学来说主观思维的部件,而是更具体的思维方式,记忆残留乃至于构造出自身精神的基础——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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