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僧藉罴说绝不能把黄金交与东晋,陈操之哂道:“金在邺宫地底,晋室有何本事来取?”
老僧藉罴默然。
陈操之道:“先不说这事,待在下为藉公诊脉——”说着,拉起老僧藉罴的左手,细察其脉象,但觉其脉象虚弱,已濒油尽灯枯,最多只有一年寿命,非药石所能回春。
一旁的冉盛问:“阿兄,藉校尉身体如何?”
陈操之正想如何措词,老僧藉罴已然笑道:“藉某大限将至,心里清楚得很。”眼望冉盛:“天幸殿下至此,了却藉罴一桩心愿,虽死又何憾!”
冉盛看看陈操之,陈操之轻轻摇了摇头,冉盛心知阿兄也无能为力,不禁有些伤感,握着老僧藉罴瘦骨支棱的手,说道:“藉校尉忠义,天日可表,冉裕虽不能重建父母之邦,但一定要那燕国灭亡。”
老僧藉罴听冉盛言词慷慨,心下颇慰,却又道:“殿下是魏王仅存的血裔,鲜卑人之仇能报当然最好,若势力悬殊,切莫一意孤行,不然非但仇未能报,自身反而陷入绝境,慎之,慎之。”
冉盛郑重点头,荆叔也对他说过这种话。
老僧藉罴又道:“那邺宫藏金虽然现在不能取用,但总要知道确切地点才好,陈洗马有何良策?”
陈操之心道:“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藉罴亲自去邺城西宫区看看,那样就能确认当年石虎宣光殿遗址所在,只是藉罴哪里能有机会进宫!”说道:“别无他法,只有在下设法到西宫区,再画一张宫殿草图给藉公一览,不知藉公能否据图找出当年宣光殿的位置?”
老僧藉罴点头道:“此法可行,好教陈洗马得知,立在宣光殿后门,往左看能望见铜雀园金凤台的虹桥,大约相隔一百步,往右能看到雄伟的太武九殿,对了,这太武九殿其中六殿早已被焚毁,就不知鲜卑人把这九殿改成什么名了,陈洗马务必打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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