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幼微得知小郎陈操之到来,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以为是宗之和润儿或者是阿姑出了什么意外,急急出来相见,见小郎笑意淡淡,神色温润如常,虽未接言,但惶惶惊扰的心就已经安定下来。
陈操之向嫂子禀明去吴郡游学之意,丁幼微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嫂子以为你明年三月才去呢,本想给你治一些行装,这下子可都措手不及了,只备了笔墨纸砚一箱——嗯,有稚川先生的荐书是吗,那太好了,嫂子也没什么好嘱咐的,唯愿小郎学业精进,出门在外要保重身体,现在秋深夜寒,你熬夜不许太晚。”
丁幼微的语气固执而温柔,这一刻她把陈操之还当作她以前在陈家坞时的那个需要她照顾的瘦弱童子呢,那时的小郎可比现在的宗之大不了多少。
陈操之微笑道:“我记住了,娘也这么交待我呢,好了嫂子,我这就要去了,同乡刘尚值还在路口等着我呢,年前回来时再来看望嫂子,嫂子也要多保重,努力加餐饭。”
陈操之拜别嫂子出了丁氏别墅,正遇丁春秋,丁春秋一下子没注意士族子弟应有的矜持,施礼问:“操之何事来此?”
陈操之从容还礼道:“我欲往吴郡求学,特来拜别嫂子。”说罢便登车而去。
丁春秋也有赴吴郡求学的念头,却又放不下脸面请陈操之与他同行,又觉得自己刚才主动向陈操之施礼,而陈操之却毫无受宠若惊的表现,实在是很失士族子弟的颜面,向着那辆远去的牛车“哼”了一声,返身找爹爹丁异说求学之事去了。
陈操之与刘尚值汇合,两辆牛车沿驿道向西北而行,傍晚到达钱唐北边的余杭,投店歇夜,那刘尚值要了两间客房,二仆共一间,他自与那个侍婢同房,侍婢名阿娇,年约十八、九,颇有姿色,因为得了刘尚值的宠幸,有点恃宠而骄,看刘尚值不用正眼,而是撒娇地斜睨,说话也特别的媚,这半路行程都是坐在牛车上,常常娇声唤:“尚值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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