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有海船西返,陈恩泽将赵舒翰的请求写成函,使船递往江宁。
“这个榆木疙瘩,终是低头了……”宋佳坐在侧案,拆开陈恩泽的信函,看信函里所写赵舒翰之事,嫣笑着递给林缚。
林缚接过信函,细看过,沉默良久,化作一声轻叹,拿着炭笔,直接在信函之后作批复,边写边与宋佳说道:“舒翰其人,天纵之资,我不及也;他与张玉伯所固执坚守的,倒非帝统,而是律制与秩序,故而反对我篡位谋权。张玉伯临行前还劝我做一权臣,置元越为傀儡,也无碍后世英名;虽说话很荒唐,但与刘庭州不同。这也是我将他们踢到济州的原因,我要他们明白,新帝国在我手里,只会变得更繁荣昌盛,不会混入无律制的混乱与血腥杀戮之中……舒翰一心想施展抱负,放不下功名心,却不知道他欲为新学之宗师,他出阁任相更能叫他名载千古。如今他看来是想通了,那叫他在济州守十年的观星台再说!”
“十年啊,你真是狠心呢。”宋佳抬头,明眸定睛看着林缚,笑他对赵舒翰还是不留情面。
“十年长吗?”林缚问道,又笑了一笑,“日蚀时差,以及观星望镜用于天象之观测,仅仅只能动摇浑天地心之旧说;非要舒翰这等广学博识又敏于思虑的大才,长时间的对天象进行观测、思虑,才有可能确立新学说!十年的时间,也仅仅够打了一下基础,还要后人前赴后继的进行完善——我对他们唯一提出的要求,就是不要囿于旧学,思辨固然重要,但不是立学唯一之根本;新旧学说,是精华还是糟粕,都应该尽可能的用实验及实测证之……”
林缚当然知道九大行星绕日而行的天文学结论,但他也只是知其所然,不知其所以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学说,都是没有根基的、是沙上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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