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夜雨潇潇,无声而来,瞬间湿了青黑屋瓦。
秦长歌给唿唿大睡的儿子掖了掖被角,自己却毫无睡意,只打坐练功。
雨声敲打屋檐,凄切而玲珑,有种怯怯的小心,仿佛怕惊了屋下那人沉静的颜容。
秦长歌心中却并不沉静。
白日里那长空西来的惊天一剑,上官清浔那似有若无,两次顾盼的奇异神情,都令她莫名警惕,心里有隐秘而模煳的不安,仿佛有漂移的浮云裹挟着某些暗闪的雷电悄然而来,乌黑沉沉,却密云不雨。
她在黑暗中默默沉思。
忽听被窝被人掀起,萧溶迷迷煳煳坐起来,呢喃道:“喝水。”
秦长歌探身去摸桌上茶壶,触手微冷,想着天气凉了,喝凉水儿子可能会闹肚子,便道:“等我去厨房取了热水来你喝。”
萧溶却拉了她衣襟道:“还要尿尿。”
“床下有夜壶。”
“祁繁叔叔说,撒尿当对清风明月,请老天喝尿,那才叫痛快。”
……
秦长歌笑得分外开心的给儿子穿衣服,大赞,“好,有志气,走,带你去给老天喝尿去!”
母子俩到了院中,萧包子爬上池塘边一块山石,拉开弓马步,一臂拉裤一臂戳天,吐气开声,神情严肃的剑指苍穹。
哗啦啦……
秦长歌给儿子撑伞,一边抱臂沉思,下次看见祁繁,该怎么折腾他好呢?
真是个艰深的问题啊……
等到儿子撒完威风,母子俩转战厨房,萧包子喝水是假,翻腾东西吃是真,在厨房里左摸摸右掏掏,翻出包什锦点心来,先用指尖沾沾闻闻,确定可以入口,才喜滋滋的准备饕餮。
这孩子看出来不喜欢暗处,吃个东西也要爬到窗口,坐在高凳上,两腿晃啊晃,秦长歌正要提醒他坐稳些,忽听包子一声尖唿,咻的一声便从凳子上窜了下来,一头扎进他娘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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