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从天上漫到人间,街头花灯次第亮起。
上元节里,乞儿阿弥飞快地往城东旧街巷跑去。他的阿乞,必定已经等在了那里。
转过几处角门深巷,阿弥终于停下脚步。暗沉沉的旧街巷中,只有一只搁在地上的红灯笼伶仃地透着光晕,映照出抱膝而坐的少女阿乞、那双笑吟吟的眼。
两相笑望。火树银花陡然在天际蓬勃绽放。
·一·
初见阿乞,是在一个沉沉的夜。那夜大雪落了王城。他搓着手回到城东旧街巷,没预料素日安眠的巷角竟被别人占了。
那是个女孩儿,身上的衣衫并不单薄,却紧紧蜷缩成了一团。手指和嘴唇被冻得青白,只有脸颊上晕着病态的嫣红。挂了霜雪的长睫轻颤,像弱不禁风的蝶翅。
似是觉察到他,女孩儿睁眼,定定看过来,目光蒙眬,有点寂然空洞。但不及他说话,她径自扶墙起身,默然离开。
这情景仿佛隔着一层霜花,是他一场捉摸不透的梦。然而第二天、第三天夜里,他都发现那女孩儿还睡在巷角,小脸苍白,神情却安适。
他一把将女孩儿从地上拉起来,二话不说背着她就往医馆跑。三更半夜,他把大夫家的大门拍得震天响,老大夫刚拉开门闩,就猛地往里闯。
“你这是捡了这月的第几个人了?”老大夫知他心肠好,给女孩儿诊着脉问。
女孩儿寂然空洞的眼眨了眨,微微向他瞥去。
他笑得春光灿烂:“银钱您先记我账上,等我筹够了钱来还。”
老大夫嘲笑:“你是要让老朽给你记一辈子的账吗?”
女孩儿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笑着,突然凑到她耳边悄声道:“放心,这大夫心眼最好,不会记我一辈子。”
女孩儿没有答话,只是默默把头侧开。回去时女孩儿抱了一包药。他送她到巷口,叮嘱她:“你不像是乞儿,快回家去把药熬来喝,天大的事也比不过性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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