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石板,坚硬冰凉。
膝盖骨多肉少,刚开始还觉得痛楚难当,似要硌穿骨头,待寒气渐渐从膝盖游走上来,小腿便疼得麻木了,膝盖又似好过一些。
飞鸟从小到大经常被面壁罚跪,对于这份痛楚他早已习惯,只是担心落花身子娇弱,经受不住。同样如是,落花见飞鸟脸色苍白,忧心他重伤初愈,这样长跪下去,身子必然虚耗过度。如此两个时辰过去,二人十指紧紧相扣,虽然熬得辛苦,但均是忍住不发呻吟,生怕对方听了会为自己紧张。
家宴过后,主人离席,仆人们也各自散去。之后有下人整理碗筷,收起大桌,又是一阵忙碌。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大厅中央空空荡荡,唯有飞鸟和落花二人,跪在原地,仍是无人问津。
飞鸟的意识慢慢模糊,终于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倒。
“飞鸟……飞鸟……”落花急得扑了上去,摇动着飞鸟的身子,二指扣上飞鸟的手腕,感受到那怦怦地跳动,心才稍安,“唉,看来他是太累了,就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轻轻地叹了口气,揉了揉麻木的膝盖,落花抱着飞鸟坐在石板地上,任那地上的寒气继续渗入体内。
“咚……咚……咚……”整整十二下,这是新年的钟声,浑厚悠长,响彻在空荡的厅中。落花抬头望见房梁上高悬的红绸、灯笼,又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情郎,百般酸楚,涌上心头。这是她和飞鸟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新春佳节,守岁,守岁,竟是这般如此折磨人的守法?
“砰”地一声,门霍然敞开,两名家丁匆匆上前,不容分说就要将飞鸟带走。原来他二人在此罚跪,不是无人理会,反倒是始终受人监视,幸好没有冒然起身。思忖之时,两名家丁已然上手过来,落花不允,与他们拉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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