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冷雨,飘飘洒洒的织成化不开的重云浓雾,今年楚天秋季总无三日晴好。北洋军驱民夫新修的驿道像一条条泥龙蜿蜒伸向远方的雨幕,浑黄的潦水从宽广的驿道流到民夫冒雨在道边拉起的毛渠,再进塘沟,汇至大渠。夜幕降下,视线雨中变得更加模糊而不能远视。
“风雨如磐啊!”李想披着油衣骑马站在山岗上,看着湖北发达的农业灌溉沟渠和小溪在山地丘陵间纵横交错,大渠和小溪里白浪翻滚,他喃喃说道。自南下以来,几夜没有踏实的合过眼,他的眼圈全是红红的血丝。也不知道因为他的搅和,辛亥年这场风雨卷得比原来的历史更是汹涌和不可测度,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歇平息?
“你在说什么?”汤约宛回头清脆的疑问他,因身后大军行军的嘈杂声,又伴着风雨之声,同样骑马立在山岗上的她没听清李想的喃喃低语。
宋缺把袖子卷得高高的,也骑马立在旁边,因为一天到晚的泡在雨水里行军,无论蓑衣、油衣都是徒有虚名,他很嫌碍事的早甩掉了,全身衣服都湿得紧贴在身上,衣角,袖口,下巴上到处在滴水。他是练武打熬的好筋骨,一点也不畏惧深秋的寒冷。听见他们两人说话,宋缺回头看了看,到是见曾高歪在马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大檐帽也没有戴,剪掉辫子,剃了光头已经月余,脑袋上已经长寸许长的头发,沾湿了贴在前额上。也许是看惯了辫子,总觉得曾高头发长不上,短不短,僧不僧,俗不俗,显得非常滑稽。
宋缺不禁咧嘴一笑,大声朝李想喊道:“大帅!我看这雨还要下,今晚就在这里扎营吧。在这样又冷又雨的夜晚连夜赶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就是到了赶到孝感城下,也没有力气再去偷袭北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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