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清冷地掠过,汉辰觉得一阵凉意顺了衣领直灌入脊背。
汉辰不愿相信这传闻的丑事是真的,但一幕幕往事又不由浮现在眼前。
那次父亲在后园的桃林同小夫人下棋,快被小夫人这个黑白高手杀得落花流水的时候,七叔在一旁接了父亲几乎要拱手认输的残局继续下去,居然搬回战局下了个平手。小夫人当时那钦佩羡慕的眼神是那么的动人地仰视眼前大她不过两三岁的青年;而小夫人那纤纤玉指每轻拈白子砰然落子的时候,七叔焕雄都不由得去多瞟一眼她那青葱般的手指。
小夫人爱抚琴,而那些绕梁的阳春白雪的琴音只有七叔总隔了墙吹了萧同她呼和,难不成他们二人真有了苟且之事?
“小子,跟七叔说说话!”七叔艰难地用血迹粘连的手指拼命扒着马槽欲直起些身子,原本棱角鲜明英气勃勃的脸已经被痛苦折磨得扭曲着。
“小子,快说说,这个把月七叔没见到你,可长进些什么了?”
汉辰忙脱下外衣欲搭在七叔焕雄身上为他遮凉。
“不用,就陪七叔说说话,只要……只说话,七叔就不会睡过去,就死不了!不能睡……”
七叔一如既往的顽强,还是那个令他崇拜备至的小七叔。
任是血肉模糊体无完肤,任它狂风暴雨肆虐凌辱他到此等不堪的田地,七叔还是那么高傲,那份高傲源自骨子里,碾成尘,不能灭。
比起这年长他五岁年方弱冠的七叔,他简直自愧不如,他凭什么去怀疑七叔的人品呢?
“别……别担心……活着……总有天日昭昭。”七叔艰难地干咳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的吓人,他艰难地扭身吐了口血,汉辰看清那是口鲜血。七叔若无其事的笑笑,将沾着血渍的唇凑到铁镣紧锁的手臂上蹭擦。想到刚才路过后园柴房时,小夫人柔弱带刚的那句“清者自清,天理昭彰”的话,同七叔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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