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薨,半国哀,上颁《悼师诏》,持弟子礼,历数公绩,定九月二十九为国忌日。礼部拟谥‘文正’,上犹觉不足,曰‘朕师开三代新论,明天道人理,岂止尊文臣之极?’礼部答曰:‘既赠谥,当依谥法’,上乃罢。然意不足,令入祀太庙。太庙仅天位,段公为陪祀之首,或云段公踞高祖位,此语双关,或非误也。”
“朝堂有员谏议封赠王爵,上曰:‘朕师非朕臣,何以臣位待之?朕告子孙,有英一朝,历代皇帝均尊为师,永留朕师布衣之身,加与官爵,乃侮朕师’,呜呼,段公之荣,亘古无人可得矣!”
“十月,上扶柩西行,送段公还骸长沙,镇江起行,数十万人沿岸叩送,江面百里飘莲。”
东京龙门,龙门学院旁,国史馆里,学士郑燮沉沉落笔,玻璃窗外,隔壁学院静寂一片,往日喧闹不止的学子们也无声了。
天空低云层压,郑燮低头奋笔,行文骤然一转:“上令政事堂摄政,调大皇子入京,加中廷秘书使常事,明彰立储之意。然汤相已告病三月,薛陈二辅治事相悖……”
写到这,郑燮搁笔,长叹一声,低低自语道:“狮虎党争已起,雏龙能飞得起来么?”
金山卫行宫南,杭州湾海面,一艘挂着海军飞龙行雨旗的战船驶过金山北岛炮台。这船吐着滚滚黑烟,靠着船身两侧的巨大车轮前行,该是轮船,可前后各立一根高高桅杆,又能升帆而行。舵台也很奇怪,居然在船前高台上用铁板围起来的小屋子里。
就在这小屋子里,大洋舰队总领孟松海问:“有问题么?”
身边的少年军官正是李克载,他打量着前方的船桅,脸上的疑惑怎么也难消解,回答也很不利索:“这……应该是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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