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的走廊里坐着,双手手指交叉,拄着下巴,身子被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包裹着,走廊尽头的窗户外,天色渐渐发亮。
我坐了一整夜。
没有睡觉,没有说话。
有的时候我会对医院很恐惧,因为这个地方的特殊性,我们大多都在这里出生,也大多都在这里死亡,这里就像是一处中转站,或是一个小型的世界,有人欢喜也有人哭泣,在他们中,我似乎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我不知道自己应当欢喜还是应当悲伤。
苏译丹还是没有醒,已经一整天了,但是医生却没有检查出她有哪里不对劲,只是查出她有挺严重的营养不良,甚至有个大夫还怀疑她装晕,当时我对那大夫破口大骂,你他吗才装晕,你他吗才装晕。
老爷子的伤虽然看上去比苏译丹要重,但是他却比苏译丹要幸运得多,接骨之后,上了钢钉石膏,早已经恢复了神智,道安昨晚陪我守着,他也受了伤,还受了那怪的阴气,虽然有天禄图保护,但是过了一天之后开始发起了低烧,浑身的伤口也肿了起来,实在不适合再留守了,于是我便让他回去休息。
熬夜的滋味就好像是梦游一般,病房中还有其他人要休息,而我又不想离开,只好在走廊里呆呆的坐着,看着黑夜漫漫散去,黎明将近,心中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是一片空白。
我其实也是不敢想,在这一天之中,我曾经强行压下好些念头,我不敢去想,如果苏译丹真的不会醒了,那我又该怎么办?
浑身发冷,前半夜的时候,很多人同我一起坐在这排椅子上,忽然隔壁病房中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嚎声,然后这些人一起起身冲进病房内,哭声似乎会传染,他们嚎啕大哭,似乎家里的老人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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