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蔓儿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这个何氏还真是会钻空子,就是不知道周氏会不会纵容她。
“你不想挑豆子了?”周氏问。她根本连头也不抬,手里继续挑着豆子,动作又快又准。
“娘,你不是让蔓儿来挑吗,那还费那二遍事干啥?”何氏道。
“行。那你别挑豆子了。”周氏将手里一把豆子挑完,这才抬起头来,“你去把大门口那几捆柴火拾掇了。”
“啥?”何氏显然吃了一惊,“娘,那可十来捆柴火……”
“十七捆。”周氏道,“吃晌午饭前,你把那些柴火拾掇好。下晌,再拾掇十捆。”
连蔓儿暗笑,何氏想捡便宜,可惜周氏不会像纵容连秀儿那样纵容她,这下撞上铁板了。
所谓的拾掇柴火,就是拾掇高粱秆。乡村人家每一样东西,都要派上用场。将高粱秆上的叶子扯下来,用来烧火,只留下光秃秃的高粱秆,明年种菜的时候就要用它来架帐子、搭黄瓜架、豆角架。
何氏当然不愿意。挑豆子虽然麻烦,可坐在炕上暖暖和和的,要是出去拾掇柴火,就得在风雪里站半天,外面的雪是不大,可风不小。
“娘,俺还是挑豆子吧。”何氏觍着脸笑道。
“把你二伯娘挑的豆子给我。”周氏就沉下脸,对连蔓儿道。
连蔓儿瞟了眼何氏,就将她挑的半笸箩豆子递给周氏。周氏接过去,用手在里面扒拉了几下,就拣出一粒沙子。
“这就是你挑的豆子,你眼睛长后脑勺去了。干啥啥不行,还不拾掇柴火去,等我伺候你是咋的?”周氏对何氏瞪起眼睛。
一粒沙子,混在豆沙中,被谁不小心吃到了,硌掉一颗牙齿,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何氏还真是粗心。
何氏自知理亏,不敢违拗周氏,就慢腾腾地下炕,嘴里一边咕哝着,“就拣俺们这老实的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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